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O Alquimista

牧羊少年奇幻之旅
O Alquimista
The Alchemist: a Fable About Following Your Dream
Paulo Coelho——著
周惠玲——譯
時報——出版
男孩從小就渴望去認識這個世界。對他來說,這比了解上帝和人類的原罪更重要。
 「兒子啊,全世界的人都來過這個地方,」他父親說,「來尋找新的事物,然而當他們離去的時候,基本上還是跟來時同一個人。他們爬上高山去看過城堡,最後還是覺得過去的比眼前的好。他們或許是金頭髮,或許有著黑皮膚,但他們大致跟這裡的人差不多。」
「但我很想去看看他們住的城市和城堡」兒子解釋。
「那些人看了我們的地方以後說,他們很想永遠住在這裡。」父親繼續說。
「我卻希望能認識他們住的地方,知道他們怎麼過活。」兒子說。
「那些人都有足夠的錢供他們旅行,」他父親說:「而像我們這種人裡,只有牧羊人才能到處旅行。」
「那麼我就去當牧羊人!」 

那個男孩名叫聖狄雅各。日落時分他領著一群羊抵達了一座廢棄的教堂。教堂屋頂看起來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塌落了,而曾經是更衣室的地方,如今卻盤立著一株巨大的無花果樹。

「你怎麼學會讀書的?」那女孩提了個問題。
「跟其他人一樣,」男孩說,「從學校裡。」
「你既然能念書,怎麼還會來當個牧羊人?」
女孩永遠不會了解的。他含糊地帶過一個理由,迴避掉她的問題,並接著述說起旅途上發生的種種故事,而她明亮的、有著摩爾血統的眼睛則睜的大大的,既害怕又驚奇。當時光飛逝,男孩倏地發現自己竟盼望那一天永遠不要結束、她的父親永遠忙碌著,讓他等上三天。他領悟到自己正體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:想在同一個地方長久生活下去。和那個有著烏鴉般黑髮的女孩生活在一起,日子不再相同。
「沒關係,」他對他的羊說。「我在其他地方也認得別的女孩。」
但他心裡明白,其實大有關係。牧羊人就像船員或旅行推銷員一樣,終究會在某個村莊遇見某個人,讓他們忘了四處遊蕩的生活多麼無憂無慮。
那件夾克的存在有個目的,就像男孩自己。他的存在目的就是旅行,而在經過了兩年的旅行後,他認得安達魯西亞地區的多數城市。等再見到那個女孩時,他打算對她解釋為什麼一個平凡的牧羊人能夠識字讀書。

「這本書了無新意,就跟世界上其他大多數的書一樣,」老人繼續說著,「光只會描述人們對自己命運的不由自主,甚至還以世界上最大的謊話來作結尾。」
「什麼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?」在全然的驚訝下,男孩脫口問。
「在生命的重要時刻,我們卻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物無能為力,只能聽天由命——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。」 
「在那時候,每件事都清晰不昧,每件事都有可能。他們不會害怕作夢,也不畏懼去可望生命中任何會發生的事物。然而,隨著歲月流逝,一股神祕的力量將會說服人們,讓他們相吸,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自己的天命。」
「這股力量看似負面,實則引導你去完成你的天命。它能淬鍊你的精神、砥礪你的願力,因為這是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真理:不管你是誰,也不論那是什麼,只要你真心渴望一樣東西,就放手去做,因為渴望是源自於天地之心;因為那就是你來到這世間的任務。」
「天地之心是依賴著人們的幸福,或者不幸、忌妒、猜忌而滋長。完成自己的天命,是每個人一生唯一的職責。萬物都為一。」
「而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,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完成。」
「從很小的時候人們就知道,他們是為了什麼而活著。」老人說,語氣中帶著某種尖刻。「也許這也正是人們會那麼快放棄它的緣故。很遺憾,不過事實就是如此。」

「如果你一開始就去承諾你根本還未擁有的東西,你就會失去勇往直前的欲望。」

梨凡特風越吹越強。我正在這裡,在我的羊群和我的寶藏之間,男孩想道。他必須在他已經習慣的東西和他想要擁有的東西之間作抉擇。還有那個商人女兒。不過,她不像羊群那麼重要,因為她並不依賴他過活,也許她根本不記得他了。他很確定,對她來說他的出現的那天和平常的日子沒什麼兩樣。對她來說,每一天都是一樣的,而日子之所以會相同,是因為人們不能珍惜每天發生的事。
「『我只能提供你一個建議,』這個最有智慧的人說,『幸福的祕密就是去欣賞世界上所有奇妙景觀,但不要忘了湯匙裡的油。』」
牧羊人沒說話。他了解老人告訴他的故事。一個牧羊人可以熱愛旅行,但絕不能忘了他的羊群。

他哭了起來,為著上帝待他不公,為著這一切的發生都是上帝在懲罰一個相信夢的人。
當我擁有我的羊時,我很快樂,我也讓周遭的一切都很快樂。人們看見我來了,也很高興,他想道。可是現在我卻悲傷又孤獨。我快要變得尖刻又猜疑,只因為有人背叛我。我也會忌妒那些找到寶藏的人,只因為我找不到自己的。而且我會越來越鄙視我自己,因為我太渺小了,不足以征服這個世界。
畢竟,這就是他一向渴求的:去認識新的地方。就算他最終仍無法抵達金字塔,但總歸還是比他認識的其他牧羊人旅行到更遠的地方來了。噢,光是知道這兩個距離只有兩小時船程的城市差異這麼大,就夠他們驚訝的了!即使他此刻所在的新世界是如此空曠,但他已見識過這廣場曾經有過的生氣勃勃,而且他絕對不會忘記那景象的。
他想起那把劍。這念頭讓他有點痛苦,不過他真的從未見過像那樣的一把劍。默想著這些,讓他忽地明白了,他正處在一個抉擇點上——或者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偷的受害者,或者把自己視為一位探險家,正探尋著他的寶藏。
「我是個探險家,我正要去尋我的寶藏。」

「當人們來問我的時候,我並不是去解讀出來,而是用猜的。未來是屬於神的,只有祂才能揭露未來,而且通常是在某種特別的情境下才能揭露。而我也是靠什麼去猜測未來? 就靠著現在看見的預兆。所以,未來的祕密就是現在。如果你專注於現在,就必定能改善現在。而如果你能改善現在,未來一定會更好。忘記未來吧,只要依照神的教誨去過每一天,要相信神會眷顧祂的子民。每一天,都有著它自己的永恆。」
駱駝伏問,在什麼情況下神會讓人看見他的未來。
「只有當人自己去揭露它時。神極少如此做,而當牠這麼做時,往往是因為一個理由:它注定要被改變。」
「魔鬼不是喝進人們嘴巴裡的東西,」煉金術士說,「而是從人們嘴巴裡說出來的東西。」

「你必須知道,愛並不會阻礙一個人去追尋他的天命,如果他放棄追尋,那是因為它不是真愛……不是訴說著宇宙之語的那種愛。」
「我現在就要走了。」他說,「而我要妳知道,我會回來,我愛妳是因為……」
「不必說什麼,」法諦瑪打斷他,「被愛就是因為被愛。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。」
可是男孩仍然繼續說,「我作了一個夢,而後我遇見了一位國王。我曾經賣過水晶,然後橫越沙漠。又因為部落發動戰爭,所以我才會去泉水邊,尋找煉金術士。所以,我愛妳,因為整個宇宙都一起幫助我找到妳。」
兩個人擁抱在一起,這是他們第一次觸摸對方。
「我會回來。」男孩說
「在這之前,我會一直渴望地注視著沙漠。」法諦瑪說,「從今以後,我將懷抱希望地凝視著沙漠。從前我父親也曾離開過,可是他回到我母親的身邊,而且在那之後,不管去多遠,他最後總是會回來的。」
他們沒再說別的,只是沿著棕櫚樹漫步,最後男孩送她回到她的帳篷前。
「我會回來的,就像妳的父親回到妳母親身邊一樣。」他說。
他看見法諦瑪的眼中充滿著淚水。

「不要去想著遺留在你背後的一切。」
「一切都已經被註寫在天地之心裡了,而且它將會永遠在那裡。」
「如果你所找到的是最最根本重要的東西,那麼這樣東西是不會被浪費掉的,而且你永遠都可以回來;如果你所發現的只是暫時的光芒,就像彗星一樣,那麼在你回來的時候,它就不會存在了。」
「不可靠是由於你的措手不及。若你夠了解你的心,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。只要你了解它的夢想和希望,就會知道該怎麼處理它們。」
「你絕不可能逃離開自己的心,所以你最好還是聽聽它們在說什麼,這樣你就不必害怕遭遇措手不及的狀況。」
「告訴你的心,害怕比起傷害本身更糟。而且沒有一顆心會因為追求夢想而受傷,因為追尋過程中的每一片刻,都是和神與永恆的邂逅。」

「為了教你生活中一項簡單的道理。」煉金術士回答說,「當你身上帶著珍貴的財產時,如果你試著要告訴別人這件事,往往別人都不會相信你。」
「這就是煉金術士在做的事。他們把這一切示現給我們看,讓我們知道,如果我們努力變得更好,圍繞著我們的每樣事物也會變得更好。」
「為什麼?你為什麼說我不懂得愛?」太陽問男孩。
「因為愛並不是靜止如同沙漠,愛也不是呼嘯如風。從一個遙遠的距離外去觀察萬物,就像你所做的,也不能叫做愛。可是後來,我發現它就跟其他生物一樣,有它自己的情緒和衝突。是我們在滋養著天地之心,而我們所存活的這個天地究竟會變得比較好或比較差,就端看我們是變得更好或更差。在這裡扮演關鍵性角色的,就是愛的力量。當我們心中有愛時,我們就會努力去使自己更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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